台南往事8
*青春文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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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亚轩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，想着想着已经跟着走到刘耀文家的小区。刘耀文住在一个小户Loft，来台南前丁程鑫在网上帮他看了很久房源，最后终于找到这间。片区清一色的蓝灰色三角顶，阳台向阳可以种些花草，见最多棕盆里的多肉和仙人掌。地理上跟宋亚轩家，学校钟楼同批发市场连起来是一个小四边形，去哪儿都不远，方便通勤，而内置虽然不大但一个人住也有空余，房主常年在欧洲工作，价格比别人放低三分之一，刘耀文对住的没什么要求，丁程鑫说，那就这个咯？像买件秋冬衣服一样，签了一年租约。
“你们家里没有大人啊？”
刘耀文在一片乌漆嘛黑里摸着开了灯，宋亚轩在玄关换鞋，听刘耀文家里没什么声响，丁程鑫勾上他肩膀说，“羡慕？”
空调还没有凉，开了阳台的玻璃门透气还是很热。宋亚轩坐在沙发上有点局促，看着锅支起来，丁程鑫和刘耀文两个人走进走出，锅里水还没煮沸，他盯了一会儿后站起，走到厨房门口问要不要洗菜。
站不下三个人，“好呀，那你来替我。”丁程鑫甩了甩手，“让刘耀文帮你，我去调酱料。”
两个人挤在洗碗池前面，宋亚轩洗好了就递过去给刘耀文切，流水线一样，最后给肥牛卷过水，客厅汤底的味道飘进来，“好香。”宋亚轩的肚子叫了一下。
“饿了？”刘耀文笑道，听到丁程鑫把落地窗关上，“我也好饿。”
菜端出来快摆满了整个桌面，两种汤色在锅里滚着，丁程鑫用漏勺把丸子摁下去又马上浮起来，“这个可以吃了，快快，碗。”
“快吃，”刘耀文拿碗接过转头递给了宋亚轩，“早听到你肚子叫了。”
咕咚咕咚不断冒着泡，凉了的气温又热起来，宋亚轩听着刘耀文和丁程鑫用重庆话说着什么，他听不懂，专心啃碗里的丸子，刘耀文边和丁程鑫说话边不断把煮熟的补到他碗里，宋亚轩没动过汤勺，碗里却没空过，丁程鑫瞥见了，“你怎么不给我舀？”
宋亚轩突然停住咀嚼从碗里抬起头来，舔了一下吃得油腻腻的嘴唇，刘耀文与他对视了一瞬又装作看不见的样子，脸上浮起红，低头往丁程鑫碗里添了菜，“给你，给你。”
“......”丁程鑫白了一眼，“刘耀文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给我夹菜？”
丁程鑫不吃菜。刘耀文放下漏勺，把他刚刚夹过丁程鑫碗里的菜又夹回自己碗里，“失误，失误。”
“你们怎么这么搞笑。”宋亚轩看着笑起来。一笑刘耀文又盯着看，丁程鑫自顾自摇了摇头，拿出手机给刘耀文发了条短信，“你是要把宋亚轩盯出个洞来吗？”
刘耀文看了短信以后好久不抬头，埋头啃碗里的食物。
三个人吃一桌菜也差不多扫了个干净，丁程鑫从冰箱里拿出冰啤酒和可乐，“你们喝这个。”刘耀文看宋亚轩笑着接过丁程鑫手里的冰可，没有犹豫地打开了易拉罐拉坏，此啦一声。然后丁程鑫开啤酒也是此啦一声。
他凑过去，鼓起勇气问宋亚轩，“你下午是不是生气了？”
宋亚轩喉结滚动，“生什么气？”
丁程鑫又往两个人碗里添肉，“最后一点，别浪费。”宋亚轩把可乐放下又拿起碗，最后一块肉吃完，马嘉祺打来电话，宋亚轩开的免提，电话里说他到家了，“要不要来接你？”
宋亚轩专注吃的时候什么都注意不到，咽下一口肉说，“好啊。”对面丁程鑫突然停住了筷子。
刘耀文觉得自己变得很怪，又说不上来哪里怪，走出来一会儿风吹过他耳朵头发，觉得凉快了一些，看今晚月亮缩进云里又低下头，视线回归道路看见宋亚轩的背影，风把他白色校服边角吹起，旁边是马嘉祺，他帮宋亚轩拿着书包。
宋亚轩回过头来看他还站着原地，朝他挥了挥手，“你怎么还站着？”
刘耀文看见他笑，听见他喊他快回去，马嘉祺就静静地等着。刘耀文喊了声好，“明天见！”
明天见！
转头跟马嘉祺一起走了，挨那么近，肩膀凑在一起。
他还是站在原地，只是宋亚轩没再回头，很怪，很不爽，突然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。
从一盏路灯走到下一盏，刘耀文的影子拉长又变短，跟路边树的影子黏糊在一起，越走越不想走，路过街道的烤肠摊，吃撑了肚子闻到香味有些油腻，摊前的两个学生牵着手等着，刘耀文看了眼那相扣的地方，目光又挪到别处。
拿起手机想叫丁程鑫出来陪他走走，又看见吃饭时候他发的那条短信，“你要把他盯出个洞来！”
想看他。想见宋亚轩，明明才分开，却很想见他，想回头，想跑回去。
为什么？他不知道，但就是想见他，很想很想。念起换衣室里他的笑，球场上的跳跃，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下午宋亚轩突然生气，还不知道他也有个哥，看上去那么好，感觉心脏被绑着在蜜里滚了一圈，又甜又酸。
他好像知道他怎么了，又不知道。屏幕亮得他心烦，关机又塞进口袋里。
回到家里没看到丁程鑫，没冷透的锅从小孔还透着汽，上面的透明盖子沾满水珠，叫了两声丁程鑫没人应，看他的手机不在，猜他出去了，“钱包也不拿？”刘耀文坐到沙发上拿起他的钱包，下意识打开，就看见他们一家人的照片。
刘耀文的手指在钱包边上划过，他管丁程鑫叫哥，却不管他爸妈叫爸妈，有记忆开始他就和丁程鑫在一个家，不太记得到这个家之前原本的家是什么样子，太小，成长会抹去很多印象，但也因为幸福，会带走一些悲哀。
他一直喜欢打球，刚上高中那年，大陆的24号球服是他舅舅送他的礼物，“你妈妈当年就是因为一场球赛喜欢你爸爸的，会打篮球的男生总是很受欢迎。”
“我妈妈也喜欢科比？”
“是喜欢穿24号科比球服的你爸爸。”
刘耀文的手又从钱夹缝里划过，带出照片的一角，他也有一张照片，是被他爸妈围在中间的婴儿时期，小得让他认不出这是自己。
他很重视那套球服，一方面因为是他的亲生舅舅送他，另一方面因为他舅舅说的话，总能让他想起爸妈。然而今天居然就这样轻巧地给出去了。
宋亚轩，如果是给宋亚轩，好像也没关系。他脑海里是穿着24号红色球服的宋亚轩，完美的三分，漂亮的笑。刘耀文把照片从夹层里拿出来，突然变了眼神，他没看过这样的宋亚轩，比球场更漂亮的笑容，在第一张照片后面，他的心脏像葡萄一样被剥了皮，那是马嘉祺和宋亚轩的合照。
丁程鑫走出第一个路口就懵了，不知道宋亚轩家在哪个方向，他手里拿着宋亚轩的校牌，捏了一下捏开了别针，突然划破了他的手指，一下渗出道血痕。嘶了一声，赶紧用另外的手指摁住，又是一阵痛。
打电话给刘耀文是关机，宋亚轩这块小小的方形校牌，丁程鑫拿着就跑了出来，现在在他手里闪着银光。
“我真是疯了。”丁程鑫又打给刘耀文。
他不喜欢自己这样。他知道其实有更好的解决办法，比如等刘耀文回来，让他把这块校牌明天带过去再还给宋亚轩。他明明知道，可还是跑了出来，现在愣在路中间不知去向，他不喜欢自己这样。就因为听见宋亚轩手机免提里的声音，就为了见一见马嘉祺。
如果他知道我来了台南会怎样？如果他看见我会怎样？
他不喜欢自己对马嘉祺这样，上飞机那一刻就后悔了，他那么好，走了九十九步，为什么最后一步还是要他来走。好烦，大陆到台南，机票钱很贵。
他的真心更贵。
刘耀文手机还是关机。“烦呐！”
人往回走，路过刘耀文走过的烤肠摊，他还没吃过台南的烤肠，不知道跟重庆的有什么不一样，从前他和马嘉祺常吃的，味道还不错。
马嘉祺还是跟着宋亚轩一起回来，这一片接近夜市，小吃沿着道路摆摊，有下了夜课的学生买了边走边吃，跟宋亚轩差不多的校服。马嘉祺走神，想起在大陆上学的时候丁程鑫最喜欢到学校后面的小食街吃东西，回来台南他没有接过丁程鑫电话，这几天也没有再打来。
他知道自己在躲什么。
“他手机关机了。”宋亚轩停在马路边。马嘉祺把他的书包换了个手拿，“是不是没电了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宋亚轩摇头，“我跑回去拿吧，你等我。”
“说什么啊，”马嘉祺笑，“一起去呗。”
宋亚轩走出去又走回来感觉消化了很多，碰上道上卖小吃的，闻着香又饿，“哥，我想吃。”马嘉祺没注意宋亚轩停在烤肠摊前，耳边听见他声音，“刘耀文他哥哥？”
都抬起头来。
丁程鑫看见他，大陆和台南，还是他走了最后一步。
马嘉祺看宋亚轩走上前去，“我的校牌落在你们家里了，打刘耀文电话关机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”丁程鑫手里给他递过去，“是这个吧？”
“你手怎么了？”宋亚轩问，“出血了。”
马嘉祺从这句话里回过神来，上前去看，瞥见那道血痕，丁程鑫很快收回手去。
“怎么出血了？”马嘉祺问，用宋亚轩不能理解的亲昵。
“要你管。”丁程鑫口袋里手机响起来，拿起来看是刘耀文，当着面接了电话，没等丁程鑫喂一句，刘耀文的声音从电话里漏出来，“你是喜欢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？”
丁程鑫愣了，“你说什么啊？”
“我说，”
“你钱包里的照片，你是喜欢左边那个还是右边那个？”
刘耀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，宋亚轩越过丁程鑫肩膀看去，刘耀文跑过来刚停下，还在喘气，“哥，丁程鑫，你个大骗子。”
宋亚轩突然想起来他忘掉的事情了，一下转过身去看马嘉祺，只见他平静地看着丁程鑫。
他忘了上最后一节课时大陆号码发来的短信，让他让记得回复。
TBC，
最近比较忙，抽空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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