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烦米妮

【轩我】骄傲

Bgm:forever young-宋亚轩cover

全文7k/私设/现背/勿上升 

 

01

后来见到他的时候,他还是那样子。

 

哪样子?三十几岁的人,心和脸都还跟十七八一样。他长很干净的模样,像弟弟,笑起来眼睛就眯了线,讨人喜欢,也遭人妒忌。然而我第一次见他,他十七岁,那时候他就这样子了,我也一直以为他会这样下去,这一点上我们还是有不重要的默契。

 

我二十岁的时候刚好在读黄金时代,北京的公交车有时候急得不行,从城郊往三环里面,我的头跟着司机拐方向盘的频率一下下磕在玻璃窗户上,把早晨的瞌睡磕醒了。我烦得要命,实在不明白书里写二十来岁的黄金时代,二十岁到底有什么好的。

 

实习的时候一点时间没有,跟着我一同投简历到这家公司的另个男生问我知道某个女星吧,好多年前他就喜欢,那时候她还在跑龙套,现在吃个早餐都会被拍啦。

 

以后我要当她经纪人。

干嘛啊?

给她放假。

 

那男生笑了,我也觉得好笑,他才十九岁,人生的大好时候,应该这样。于是我说,可以的,你以后一定会是最厉害的经纪人,加油。

车颠了一下,我的头又磕在玻璃上,我忘了我的二十岁,也是我人生的大好时候。

 

公司的人说这一期几百个人就要了两个实习生,向我们投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才算好的目光。我和那男生分开的部门,他往影视部去了,我就留着跟一个男子组合,七个人,最大的十九岁,最小的十五岁。那就是我和他第一天见的时候了,我起先认不出七个人谁是谁,怎么第一个记住他,他唱了歌。

 

他声音比较低,应该是变声完了。那首歌难,深情,贵重,我听过百八十遍,没想再听到是以这样的情形。他唱得稳,也好听,也深情,也贵重,听得我有点鼻酸。周围人都不说话,歌唱完了以后他站起来,后面的同事停了摄像机鼓起掌,说小宋老师真棒。他就眯着眼睛笑了。

我的眼泪居然起来了。宋亚轩,这是我以后要带的艺人的名字。

 

半年多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,实习生苦,艺人苦,正式员工也苦,艺人录制一夜员工幕后就加倍,这一行业做什么都是连在一起的,挨骂的份多,但甜头也有。我们是连在一起的普通人,是在世界上奔波谋生计的人。我跟艺人和同事熟络起来大致也用了这么多时间,而大多时候我都带着口罩,想来他们也记不住,但我能认得他们每个人了,挺不容易的,大学同学我都认不全。

 

那段时间我回学校延长认知实习的时间,顺便跟大学的朋友们聚一聚,大三有跟没有一样,大四会怎样,谁也不知道。我们都已经提早将成人世界赶上日程,十八岁那年刚踏入大学校园的自己在记忆中凌乱,而我们看都不看,继续往前赶着。赶回公司的时候在半夜了,其他成员有的出外务有的已经闭关,只留了他一个人。他也要闭关了,人生三分之一里最后那道重要的关卡,值得慎重地努力一番。

 

你化妆啦?

我那天赶回去没戴口罩,刚把资料放下就碰上从训练室里出来的他。

我点头。

同事拿着摄像机从他身后跟着出来,看上去是刚录完物料的样子,也问我一句:回来啦?

我又点头。

宋亚轩笑起来真的很好看,他拿着手机过来坐在办公室沙发上随意说,跟丁哥马哥一起出外务去了吗?

“不是,他们这次外务不是我跟,想他们啦?”我说。

他又笑着不说话。

“你一个人住公司吗?”我问。

“是啊。他们都不在。”他关掉手机抬起头来说话,“不过过几天我也不在了。”

宋亚轩考了表演,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
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,十八岁时候高考,交卷那一刻的心情已经记不得了。人生的黄金时代,对我来说已成逝水,宏大的愿望和勇气,已成逝水。

 

“好想唱歌啊。”宋亚轩说。

我回过神来,“现在吗?”

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灯,说,“现在也行。”

我看了看时间,已经快到半夜两点,四月的北京还没回暖,我边问他“想去哪里?”,边在手机的地图里看哪些地方适合带他去。

他愣了一下,问我,真的吗?

我内心叹了一口气,其实可能会挨骂的,但是算了。十八岁的宋亚轩,好想唱歌的宋亚轩,值得一个小小的奖励,算我自作主张替上帝给他。我拿着摄像机带他去了外面,上了一辆出租车,后面就跟上来两辆。他说,应该去不了了。我心里清楚,叹出今夜第二口气,给人奖励这种事情,尤其是给宋亚轩奖励这种事情,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。

车开出了十分钟,我们死心甩掉后面的车,各自发起呆来。司机问要一直开吗,宋亚轩看着我,我看着他,我突然觉得好笑和荒唐,一不留神真的笑出声,我说,一直开吧。

我拿出包里随身带的一支笔,装作话筒的样子递给他,“小宋老师,唱歌吧。”

小宋笑了,跟我第一次见他一样。镜头前那样,镜头后面也一样,他又唱我第一次见他时候的那首歌。

我好像听不得这歌。高中最后一次弹琴,结束后老师说,如果是你,那到哪里都可以弹。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,如今看来是假的。我的谱子里收了很多歌,有些我后来再没听过。那天我心慌意乱地收起琴谱,塞进书柜一隅。重要的东西应该放好,本不该这样的。我和那本放错的厚琴谱一样,被塞进规规矩矩的人生里,无论愿不愿意都容不得我胡来,喜欢的事情和十八岁的我,都一并丢在钢琴最后的旋律里面。

“如果是你,那到哪里都能弹琴。”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。

 

“你怎么又哭了?”小宋突然不唱了。

我一下说不出话,听他对我说,“你第一天来的时候,我也看见你哭了。”

我比早上七点赶公交车时候头磕到玻璃还烦得要命,不能再哭,不能再哭。我对他说你继续唱,他递纸巾给我,说怎么了啊。

我花了一分钟安静下来,一分钟长到跨到宇宙上,我看见月亮。

好想弹琴啊,我说。

他打开窗户让风灌进来,又递来一张纸,说你别哭啦。

我说你继续唱吧。他就摇摇头,说:不唱了,你想弹琴弹不了,我一个人唱不公平。

倒也不是没有办法,我打开手机的录音机,数不清多少个录音躺在草稿箱里面,我点开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,“用这个,就当我在弹吧。”

我把声音开到最大,钢琴的声音打进我们心里,宋亚轩重头开始唱。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这首歌他只唱了一半,今天又把剩下的接上去,他唱歌那么沉稳,安静,入迷,又让人入迷。

 

 

/我也曾为你去流浪

/我还是这样

/我愿意这样

 

 

“好想一直唱歌啊。”他说。

 

我的旋律已成逝水。我心里对他说,小朋友,希望你会筑起堵水的大坝。

 

 

 

 

02

宋亚轩他们顺利地考上大学,我的大三转眼就结束。成员聚少离多,但都奔着各自的好前程去,是好事吗,我不知道,我没有资格评判,谁都没有。宋亚轩十九岁一开始就接到个电影邀请,他看了看剧本,说了句喜欢,一进组就是五个月。

 

我和两个同事跟着一起,重庆的夏天要热死人,走一步有一步的煎熬。汽修厂里面打翻一片,丁零咣当没人敢说话,两个人打在一起,红色的不知道是油漆还是血浆,宋亚轩滚在地上又爬起来,背后扯烂的衣服露出皮肤,印出刚刚他压住地上扳手和螺丝的重重的形状,片场的灯光下飞满蚊虫,终于导演喊卡。

有时候难免磕碰,他不喊痛,我也不替他伤心,我们不重要的默契大概是这时候开始建立的。他背上蹭出血来,我拿药过去替他擦上,问一句还好吗,他笑着说这不是日常吗。我把创可贴贴好,问他这会不会穿帮。“都挡住了,不会。”他把衣服放下来说。我说好,导演喊他名字,“亚轩!”,又开始拍。

亚轩,宋亚轩,如今是在泥地里生长的人的名字。

 

小宋老师整天脏兮兮的,他打趣自己。下了夜戏已经是早上五点,天光蒙尘,要亮不亮,我们往宿舍走。楼梯好长,我打开镜头,刚对上他,又于心不忍。跟他一起的时间越久,越会生出一种多余的疼惜,威胁此前那不言说的默契。

“今天要不不拍了。”我说。

“你又来?”他走在前面,“快点吧姐姐。”

我举起镜头又对上他,同样的问题重复了一百来天,“今天是小宋老师进组的第134天,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
小宋笑了。

 

“好累喔。”

他跟十七岁一样。

“快要天亮了,待会儿可以看日出。今年我看了好多日出,每个都不一样。最近拍的戏份都很重要,所以大家都很辛苦,而且今天打光的棍子断了,道具师傅举了一天,从天黑到天亮,真的太辛苦了。每个人都很努力,希望最后大家的付出都能够有收获,一百多天过得好快又好慢啊,很久没见大家了,也没见到哥哥弟弟们了,好想大家。”

 

他每天都留下几句话,存在摄像机里面,我一段也舍不得删掉,每个字都是他宝贵的真心。

 

我把镜头摁掉,听到他说,你最辛苦了。我愣了一下抬头,但他好像什么也没说过那样。快回到住的地方,天亮很多了,卖早餐的一排店子开了门,我让他先快回去洗澡,我买了早餐给他带去。这下天亮彻底了,热腾的包子和豆浆在我手里冒气,回到宿舍我敲他的门,好一会儿才开,他头上顶着毛巾,头发还在滴水,脸上身上的灰都洗干净了,穿上了干净的白衬衫。

我把包子豆浆给他,他问我,还有药吗?他指着背后,“刚刚撞到,伤口又裂了。”

我看了一眼他的衣服后面,一块地方渗红了,我说你沾水了?他说是啊。我说怎么会没有药,我回房间拿。我回到自己房间边拿出专门给他备的药箱子,边打另一个男同事的电话,然而是关机。于是我又自己拿着箱子敲了他的房门,他喝着豆浆开的门,我说你自己能涂吗?

小宋咽下一口豆浆停住了,一下子没说话,认真想了一下又说,“应该不行,手不够长。”

 

我还是进了他房间。

他把背后的衣服掀起来,我看见半个拇指长的刮痕从他之前的擦伤上碾过,是在出血。我说你都不知道痛的吗。看他小时候的视频,知道他最怕痛了,我没头脑地说出刚刚那句,说完就立刻后悔。涂完药以后给他贴上纱布,我说你等等把衣服换了,全是血。

你手好凉,他冷不丁地说。

“什么?”我顿了顿。

他转过身来,“我说,你手好凉。是不是我房间空调太低了?”

我其实听清楚了,只是没反应过来。我今天怎么总这样。他看我不说话,用手晃了晃我面前,我一慌站起来碰掉床边的纱布,又赶紧弯下去捡。他也捡,我们的手就碰在一起。

 

把早餐吃了换衣服休息。说完这话我就马上走了。也许我决定进那个房间,无论出于什么原因,就是在犯错。

 

 

熬了多少个大夜,我用手指头掰扯着数。他背后的伤口好不容易结了痂又扯开,镜头里面他扶着后背从地上爬起来,皱着眉头咧着嘴巴呼哧,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的疼,或两种都是。又滚了好几天地,这场戏才终于结束。他进组的第五个月开头,有天晚上下戏早,他突然说想唱歌,我们找了一个琴行,其实是他找的。

 

我真的好久好久不弹琴,然而他问能不能给他伴奏。我问还是那首歌?他说就这首吧。

“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,在出租车上,你说好想弹琴,哭着说的,我就想起我自己说好想唱歌的时候。到底有多想弹琴呢,今天你可以弹个够了。”

 

我们之间好像只有这首歌,每次奏起都伤心。

 

我边弹边听他唱,从前弹得太多,每个音符都烂熟于心,他唱歌一直都那么好,十九岁唱跟十七岁又一样,又不一样。

 

 

/怎么爱一个人我都没忘

/二十年后 还是一样轻狂一样不枉

/对吗 你深爱着那样的我对吗

 

 

我在他面前常会失态,“小宋,能不能不长大。”

他摇摇头。不行啊,姐姐。不行的,不能不长大的。他说。

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叫我姐姐,我揉揉眼睛说,我不是你姐姐。

好一阵沉默。

 

那你是我的谁呢?

 

我没回答,他也没追问。

不能犯错。也是我们的默契。

 

 

 

 

03

宋亚轩九月出关,身上多了一些细小的伤疤,晒黑很多,回到北京,我的实习和大学也就结束了。好长的两年,好快的两年,宋亚轩上大三,又是大三了,只是不是我的了。我和那男生的实习都顺利通过,然而我们的最终都与当初反了过来,当初他要去给喜欢的人放假,我想安稳留在这里,最终是他留在这,我选择离开。

 

我是十月份准备离职,走的前一天他说送我一个礼物,我们又回到第一次见面那个地方,他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,我就知道了。宋亚轩唱Forever Young,永远跟十七岁一样。我们知道以后很难再见了。我问,可以抱一下吗。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,我对他说,宋亚轩,只要是你,那在哪里都能唱。

 

 

/你深爱着这样的我 对吗

 

是的,我深爱着这样的他。

 

 

/遇到每个女孩

/我都会告诉她

/你该那样爱上

 

遇到每个女孩,我都会告诉她,你该那样爱上。

 

 

离职后我没有马上找工作,轻松很多,而没想到越轻松越难受,冬天过了,春天的雨浸在我身体里,整个三月下不完。宋亚轩的电影在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定档,这下好了,我连这个电影也看不了了,人为什么不能免俗。那天晚上我破罐子破摔点进他生日直播,听见他说,二十岁了,宋亚轩也一直会是宋亚轩。

 

我不想轻松了,新的一年我转投了一个卫视的艺人统筹,又开始做实习生,大学导师调笑我说,你们年轻人啊,是不是都觉得这样很酷,“永远年轻?永远在路上?”我说这句话要听到吐了。我离开了北京,在卫视实习一年接待了很多艺人,那么多面孔,看得我麻木。有时候看见楼外面举牌子的小姑娘,我会像当初离开学校和那男生去实习报道的第一天,忘记我也是一样大的小姑娘。而每次这样,我就会想起他。我没有忘记过宋亚轩,他二十岁这一年电影拿了奖,自己也成为最佳新人,通稿铺天盖地,而他又马不停蹄进下一个组去了。年末的时候他和成员合体来我们卫视的跨年,临上台前我给他们递话筒,我带着帽子口罩,后台又乌漆麻黑,谁也看不清谁,我把话筒递上去,他却愣了一下。我抬头看他,他真的是大人了。宋亚轩接过话筒,眼睛眯眯地笑起来。

 

很快他又过生日,现在是他二十一岁了,是书上说的,一生的黄金时代。然而这么好的宋亚轩,我没见过二十一岁的宋亚轩。那年开始我不在娱乐圈工作了,我回到北京教小朋友弹琴。后来联系上高中时候教我弹琴的老师,她还是很漂亮,说,也算另一种圆满。我说是吗,那就是吧。看小朋友的面孔不会麻木,我教三个小朋友,第一天他们都问我同样一个问题,“老师老师,我以后可以成为朗朗那样的钢琴家吗?”

 

我再见宋亚轩的时候不是什么好事。在琴行教了两三年,除了宋亚轩我不太关注网络上的事情,可他很久没有消息,我就知道他一直泡在组里了。很久一次点开微博,看见的是宋亚轩的恋情曝光。那个女孩子是个很漂亮的女演员,是他这次电影的女主角。

 

宋亚轩今年二十三岁了。我在短信里面点开他手机号码,第一次联系他。

“谈恋爱了?”

五分钟后他的电话打进来。他说见面吧。好,你来我琴行吧。我说。

 

他过来已经是天黑了,我教完最后一个小朋友,往教室外面一看,发现他已经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。活的宋亚轩。不是屏幕里的,不是记忆里的,也不是梦里的。是二十三岁,马上就要二十四岁的宋亚轩。他朝我这边走过来。

 

“抱一下吧。”他说。

我条件反射后退一步,说会有人拍到,那两年的实习生涯几乎把这种反应刻进我的本能。然而他不管我说什么,一拉过我手臂,就这样抱紧了。宋亚轩的拥抱,我以为那天会是最后一次,原来不是。

“根本就没有的事情。就是一起吃饭被拍到了,有个照片就乱写。”

 

那怎么不辟谣。

本来要的,他们稿子都写好了,我说等等再发。

等什么?

他的头埋下来,碎发蹭上我的脖颈,“等你来找我,我想让你来找我。” 

 

你怎么都不找我,一次都没有。

我放弃推开他了,我说,那你也没有找我啊。

 

又来了,我们一无是处的默契。

 

“她那么漂亮,谈个恋爱也挺好的。”我说,真的像他姐姐。

“你也很漂亮,那天晚上你不戴口罩回公司,我第一次看见你化妆的样子,很漂亮。你经常不化妆,可那也很漂亮。”

 

我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那首歌的旋律又在我脑子里响起,“就今晚,不能再多了。”我终于说。

 

宋亚轩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他说好。

 

 

我们去了他十七岁那年我们没能去成的地方,唱了一整晚的歌,手机里的录音又代替我弹琴的双手,我的手被他牵住,“好想一直唱歌啊!”他对着城市大喊,“好想一直弹琴啊!”我也这样。我们像两个神经病,但只许这一个晚上。明天一到,就又要变成正常人。

 

 

/学着遥望 手却不会放

/这是我的骨架 

/我的内脏

 

事到如今我们都接受人生各有各的轨道,但人若偶尔有勇气活在不真实里面,即便是梦碎裂了,也不会扎得血肉模糊。我人生唯一一次,“没有明天地去爱着”。

 

可明天永不失约。后来的好多年,二十四岁,二十五岁,二十六岁,往后更多岁的宋亚轩,我都没见过。

 

 

 

04

听那首歌还会哭吗?

三十四岁的宋亚轩问我。

 

他现在不演戏了,也不怎么在娱乐圈活动。我得知他的消息,是从当时留在公司的那男生那里,他现在变成很厉害的人,当初喜欢的那个女星,虽然没有当上她经纪人,但在工作上见过很多次了。

 

那男生告诉我,宋亚轩要正式退圈了,他要最后办一场演唱会。他给了我票,我不去猜这票的主人到底是谁。宋亚轩演电影以后很多事务归影视部管,那男生对我说,那时候的照片里面是你吧?

 

我问他什么照片?

就是在一个琴行里面,他抱住一个女生,那女生是你吧。

 

我愣住了。

“你走了以后他基本是我在带,你们的照片也是我压下来的。”他说,“所以你一定要来,这是你欠我的人情。”

我算是明白了,我说,“我为什么会不去?”

我当然会去。

 

演唱会安可,宋亚轩拿着话筒说,“我有一个朋友,每次我唱这首歌她都会哭,今天她应该也来了,我想问一下她,现在听这首歌还会哭吗?”他开始唱。

 

/像孩子那样哭着闹着 像大人那样安静沉稳的

/活得 高亢 低落 高亢 低落 有个沙漏 在心中荡呀

/默许时间让皱纹蔓延了 对在意的事手也握紧了

/不愿 得过 且过 可无 可有

/不是命运 这是我最深爱的

/时间啊 来吧

/再重来一次 我都会没有明天般挥霍着 找到你

/时间啊 走吧

/我依然还是那个她 没有明天地去爱着

/Forever young Forever young

/学着遥望 手却不会放

/我多骄傲

/这是我的骨架 我的内脏

/对吗 你深爱着那样的我 对吗

/遇到每个女孩 我都会告诉她

/你该那样爱上

/Forever young

/Forever young

 

 

我听出来伴奏是我弹琴的录音,小宋,会的,我还是会哭。

 

/垂直活着

/水平留恋着

 

/哪天离去了

/我会告诉他

 

亲爱的你该像没有明天地唱,

我把这话送还给他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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